文/熊宗荣

刚踏上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关时，我就发现海关下游沿岸密密麻麻地停靠着许多大小船只，岸上矗立着一排排高大的龙门吊。

那些船只和龙门吊都锈迹斑斑，一动也不动，看样子，已经休闲了好些年头。我问导游晋小姐，晋小姐说，那里原是一座造船厂，后来因经济萧条而破产，那些船只和机械停放那里已经有十多年了。

布拉戈维申斯克二战胜利广埸

在大街上游览时，我又发现城市的房屋建筑虽极有特色，但大都有些年数，很少见到新房。特别是那奇特别致的“木克隆”，都很陈旧腐朽。街道上的沥青路面，有许多破损。在我们住宿的友谊宾馆前面，有一处半拉子工程，断墙残壁、苔藓陆离，一副破败的景象。导游告诉我们，那是十多年前建的一座歌舞剧院，由于苏联解体，政府停止拨款，便一直停滞在那里无人管理。

导游还一再提醒我们：“在大街游览时，千万要注意十字路口的红绿灯，别看路口中间无人站岗，但当你闯了红灯时，立即有警察来罚款。这个城市的公务人员已经三个月未发工资，他们正愁找不到机会呢！”一席话，说得大家都警觉起来。

由于经济萧条、工农业不振，所以，城市的日用品非常缺乏。早几年，他们用过去的旧工业品与中国人换生活用品的现象非常普遍。一些精明的中国人过来用针织品换化肥、用烧酒换家电、用火腿肠换毛皮、用方便面换望远镜……有的生意人以物换物，一天可赚几万元人民币，还有大老板用日用生活品换飞机的新鲜事。

布拉戈维申斯克列宁广埸上列宁塑像

我们到过布拉戈维申斯克中国商品一条街。长长的街道，两边全是中国人在那里做生意，一人一摊，规模不大，摆的商品全是些衣物、鞋子、塑料制品、小工艺和一些家常生活用品之类的小玩意儿。论档次，实在不高，还有许多残次劣质产品。

我看后，心里很不舒服，觉得把这些低档商品弄到外国来卖，有碍中国人的面子，损了中国人的信誉。但是，导游却一本正经地说，开辟这种市场，是适合这个城市一般市民的需要。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多的钱，上不起大商场买高档商品，只好到这里来挑选适合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，这是一种正常的商品流通方式。我想想，她说的也是。

由于企业破产，工厂倒闭，许多失业工人和下岗职员无以谋生，便提着大包小包到中国人住宿的地方和参观点摆地摊。

到胜利广场参观时，我们遇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，提着一个大帆布包，向我们兜售望远镜和原苏联硬币。晚饭后，我们在江边散步，又碰到那位老人。第二天吃了早饭，我们在宾馆前面候车时，再一次碰到那位老人。

布拉戈维申斯克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，当地人会开着轿车摆地摊，跟游客做生意。几乎是旅游大轿车开到哪里，小轿车就跟到哪里。不过，他们做买卖还算是“君子交易”，虽然跟得很紧，但不胡搅蛮缠，只要你说一声“捏纳搭（不要）”时，他们也不过于勉强。他们卖的东西主要有原苏联硬币、邮票、列宁和其他领袖的像章、军用望远镜和木套娃等小工艺品。

布拉戈维申斯克古老的教堂

由于长期与中国人打交道，他们不仅会一些简单的中国话，还学会了讨价还价。他们喜欢人民币，一般不要卢布。因为，在他们眼里，卢布太不稳定。过去，一元人民币兑换2800个卢布；后来，新卢布面值提高了一千倍，即一元人民币兑换2.8个卢布。当我们购买邮票和纪念币后付给人民币时，他们连声说：“人民币好，卢布不好！”

由于经济衰落，生活水平下降，所以，布拉戈维申斯克的人们普遍怀念过去，怀念原苏联的伟大领袖、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创始人列宁。尤其是老人，一提起列宁的名字，他们的脸上便露出无比尊重和思念之情。

在江边，我们与那群摆地摊的人混熟了，便无拘无束地攀谈起来。谈到俄罗斯的现在与过去，那些老人举起拳头，无比愤慨地说：“列宁好！叶利钦不好！戈尔巴乔夫不好！”一位中年人也抢着说：“列宁好！毛泽东好！克林顿坏蛋！”

看来，布拉戈维申斯克的人们对列宁，以及由列宁创造和领导的苏联社会主义国家充满着深深的怀念。那时，我想起了在列宁广场参观时，列宁塑像前面摆满的那一束束堆簇的鲜花。